本人既有的文化积淀与知识积累,与他独到的语文教学方式有直接关系。正是他的具有启迪意义的教学方法,使得本人离岗后在文字方面有显见突出的悟性,我们同一个班中再无二人可与我相提并论。尽管受尽金老师歧视之苦,但这笔功劳仍应记在他身上。现如今他已离世三十余年,不再记恨于他。倒是相反的,每每总能想起得益于他循循善诱的教学方法,对他多所怀念。
那时全县八个乡镇,每乡镇一所中学,而红山中学自我考入中学的那年起便改为农业中学。城关镇所在地的第一中学自然是全县重点。为确保生源,除城关地区,这一年还从邻近红山、长冲所有小学和杨柳、南河的一部分成绩优秀者纳入其中。我作为红山考生,平常数学成绩最好,语文中等偏上,小考时数学满分,被录入全县重点中学英山一中初中部。同我一起录取的还有段海山、阮中心、何维胜,余下录取者全部划入红山农中。段海山是我惟一在私孰、完小、一中读书的学友。
报名时,除了入学前挖药材、砍柴卖等方式筹得零丁小钱,再以转粮油供应关系、户口关系将两个月的口粮转卖红山粮管所时所得的14元钱,合共19元入校的。仅凭这点小钱怎么生活?就是再怎样维持最低限度的伙食开销,也难敷衍两月。星期天,只好想方设法打零工,可哪儿能找?于是便利用星期六下午课程短之机,与同学相约采场印砖坯,割草筋、挖田土、灌水份、踏泥浆,待第二天天不亮便印成砖坯,晒上大半天,然后利用傍晚时间码成堆。若遇上雨天,可就糟了,两分钱一块坯的劳动算是白费。有时只得下午下课回老家拿些红芋、腌菜充饥。断顿的事时常发生,忍饥挨饿早已成为常态。可偏偏的这时候肚子疼痛厉害,痛得我冷汗直冒,也只能双手抵腹。
叶宗昕作为班主任老师,对此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。学校下发贫困生“助学金”时,让我享受最高档。当我18元的评级标准公布后,立即引起了胡桂生、叶光荣等人的强势反弹。于是减掉两元,可16元也难保住,最终以14元和平落幕。虽微不足道,但对于一个极度贫困的我来说,如同甘露。失去了资金来源,就是再怎样砍柴、挖药材,仍难以承付伙食开销。我第一个冬天御寒的被子,是我用母亲去世遗留下的蚊帐作被里,母亲的棉衣棉裤作为被絮。这样的条件,我自然冻得难受,不说睡不着,还不断地抖索,影响他人。睡在下铺的同学问我怎么老是不停的动弹,弄得他怎么也睡不好觉,自然埋怨连连。尽管穷困,可我的单科数学成绩依然保持优势。一次四个班的期中考试,与程育卫、三班的韩章同获满分。由于文化大革命运动,不到一年便被迫中断学业。然而就这不足一年,我却欠下了18元伙食费。英山文化大革命运动首先在英山一中开始,就是在如火如荼时期,我们年小无一人参与。在这期间我挣点小钱,待有了便住进学校,为的是期待开课的那一天。就因为实在太过于贫困,空飞员招收学员,叶老师要我报考。尽管连过几关,但较差的体质怎么也难以过关。武汉某厂又来招工,实不愿意过早放下书本,但又不便违背老师善意。后因文化大革命升级,招工停止才未去成。这也是自从离开学校后,不论是叶老师在英山还是回到武汉,出于感恩的情愫,我一直与他保持密切联系。